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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过创造性转化、创新性发展，从而去实现最后的文化之道统，我相信这是强国梦。

中国文化的世界性意义和架构，在于能够从传统文化中寻找到中华文明的因子。从儒家精神在历代的弘扬，到当下文艺工作未来将要开启一个什么样的发展趋势和走向，都离不开对传统文化再一次的探源、研究、继承。

在这样的一个国策之下，全本《牡丹亭》的应运而生不是偶然的。它称得上是戏剧本体的一次探源工程，从一个原本约定俗成是汤显祖描写的男欢女爱的游园惊梦的故事，变成了对汤显祖整体的人文精神的重新梳理。但我们今天将《牡丹亭》再次介绍给国人乃至全世界，更加凸显戏曲是中国传统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，在中国人的文化精神领域中占有重要地位。

塞万提斯、莎士比亚、汤显祖都是在一个历史的节点出现的，可以说这是一次文化的革命。这种文化的革命构成了中国文化可以比肩世界、可以领先人类精神的先进性。中国文化的传承，有人文的具体指向，汤显祖就有非常明确的、积极的关于人性的抒发。何为天理？人性就是巨大的天理，没有人性就没有了创造力，就没有了发展力。所以与其在那个狭隘的历史阶段来论证汤显祖的精神，不如放置到人类整体发展当中去思考汤显祖精神的光辉，它能够照耀到人性本体。

我作为导演重新发掘《牡丹亭》的剧本，是带着对昆曲以及中国戏曲文化重塑的决心的，既要守文化之正，又要创艺术表达之新。经过上海昆剧团几代人不懈的努力，今天才可以在这个时代以全新的、完整的面貌出现这样的格局，说实话，这不仅是昆曲人，也是昆曲整体事业和戏曲文化事业，特别是上海的创新精神所能够构建起来的一个精神上的文化层次、文化观念和文化追求的一种自觉性。它不但适应了今天中国整体文化趋向于对传统的尊重，更加能够说明，在今天的中国，要以什么样的话语向世界传播自己的故事、自己的文明、自己的立场。

我觉得昆曲全本《牡丹亭》以汤显祖之人文精神，已经发出了非常自信的文化新声，达到了我们自己的文化高度，其中带有浓烈的中国东方艺术精神的表达。6月2日，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，又一次在校准我们自我的文化行为和文化建构。我们文艺工作者在当下时代的发展，不能忘其源，一定要守住根。这就是我在京剧《大唐贵妃》创作时期提出来的八个字，旧中见新，心中有根。这确确实实是我们艺术工作者对社会应该发出的自己的呼唤，以及坚守着自己的文化立场表现当下中国戏曲的一种文化精神。

在新时代中国文化寻根溯源的大形势下，《牡丹亭》表达出来的是对中国文化自我精神的还原和自我精神的创新，而建设出来的一种新的中国文化形态、中国戏剧形态，以及昆曲艺术在这个时代下应该追求的意义。这就是所谓的“有道无术，术尚可求；有术无道，止于术”。中国文化形态，我们应该论的是道，尤其是中国戏曲，如果永远在术的层面上，而没有追求所谓的道，道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、中国传统文化文明之根，如果没有直观的、直觉的、自觉的表达，最后会止于术，也就是说技术层面可能只能止于一个类似于很长的历史阶段，中国戏剧文化却不能寻找到一个出路。因为它少了根，少了我说的那个道。所以一定要在道法上能够取得那个高度，认知到自己的文化，认知到那个精神，从而循着这个目标去表达。通过创造性转化、创新性发展，从而去实现最后的文化之道统，我相信这是强国梦。 （作者郭小男系戏剧导演，摄影：王凯）